今天是大年三十,按照周家的传统,沈辞澜回到了以前的周家,见到了很多周家的亲戚,裴奕珩的地位摆在那里,他们都过来向她寒暄。
但沈辞澜什么都没说,只是抬眸看着正厅悬挂着的全家福。
那是在她十六岁时拍的,她妈和周叔叔笑得开心,沈辞澜站在他们身后,穿着红色的风衣,表情很不耐烦,而裴奕珩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站在她旁边,目光全在她身上,没有看镜头。
从那个时候,他就对她图谋不轨了。
沈辞澜轻轻叹了口气,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就走上了二楼。
二楼的栅栏阳台上种了很多不同的盆栽,天窗闭着,她坐在了秋千上,秋千轻轻晃荡着,如墨的长发搭在肩上,她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
这片刻的清静让她感觉好受了些,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
沈辞澜低头看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在给她电话,她点了接听键:
“青生? ” 她期待的问。
“啊? 我是小韩啊。” 电话那头传来小韩仍在变声期的嗓音。
沈辞澜的心里涌起一阵失落,沉默了一会儿,说:
“你咋知道我电话号码的啊? ”
“姐姐你忘啦? 我前几天才问的你,你回消息太慢了,我就说我有事就打电话算了。”
“哦... ...我想起来了。”
“嗯,西藏好玩吗 ? ” 他问道。
好不好玩? 那简直是沈辞澜人生中最幸福的一段时间,她说:
“当然了,我... ...”
突然沈辞澜听见有人走上来的声音,条件反射似的立马挂了电话,果然,裴奕珩低沉的声音在她后方响起:
“跟谁打电话呢? ”
他走到沈辞澜身侧,把一杯热奶放在她身侧,手撑着秋千的两边,很有压迫感的看着她。
“... ...一个小朋友。”
沈辞澜这么回答也没错,小韩对她来说,的确就像一个小朋友一样。
“你慌什么? 我只是问问而已。”
裴奕珩蹲下来,一只手搭在她身后,镜片后的眼底全是无奈,无奈的说: “沈辞澜,你别那么怕我。”
“裴奕珩,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
不知道为什么,沈辞澜突然问了他这个问题,一个让她疑惑很久的问题。
裴奕珩把一杯热奶端到沈辞澜面前,看着她抿了一口。
他垂眸,沉静的盯着她,伸手擦去她唇边的奶渍,低声说:
“你给我煮面的时候。”
裴奕珩说过,他以前对沈辞澜刻薄,是因为他以为沈辞澜是小三的孩子。
虽然后来误会解开了,但沈辞澜发现,他的心灵似乎很早就开始扭曲了。
只要是想要的东西,他拼了命都要得到,周叔叔经常说一个故事:
裴奕珩六岁的时候,他奶奶答应给他院中的第一只玫瑰。
后来院中的开的第一朵玫瑰开了,周叔叔却不让他摘,裴奕珩晚上就拿小铲子去把那玫瑰丛给铲碎了,他那时才六岁。
所以周叔叔日后对他很纵容,因为裴奕珩的性格太偏执,他得不到想要的,就会很极端。
裴奕珩看着沈辞澜的眼神,也许就像当初年幼的他看那株玫瑰一样。
裴奕珩人长得俊美,为人总是冷淡疏远,一个眼神就能带来无尽压迫感。
但看着她时,一双狭长的眼睛总似含情般,就好像魔鬼的身躯之下,他就只是个想要一株玫瑰的孩子。
但是沈辞澜知道,不管皮囊如何,裴奕珩就是一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