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柒柒一回头,看见舒瓷身后鬼鬼祟祟的人,急得叫出声:“小瓷后面!”
话落,舒瓷迅速转身,刀影闪过,只听见小刀落进草地的闷重声,下一秒,她被拥进一个坚实的怀里。
柯超卸了时娜的刀,本想一记飞踢过去,想起她是女人,堪堪收住腿,抓起她往地上掼。
舒瓷闻着鼻尖熟悉的味道,诧异抬眸:“裴衍……你怎么来了?”
裴衍沉着脸没说话,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好几圈,紧绷的神经才松下:“有没有伤着哪?”
“没有,”她下巴点点另一边,“都是裴柒柒在打,你去看看她受伤没?”
裴衍余光都没往那边去一下,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她:“裴柒柒扛打,死不了。”
裴柒柒累得瘫坐在地上,听到这话,气得恨不得把高跟鞋扔过去。
安幼怡同样累瘫在地,她看着被保镖绑起来的一排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完了。
彻底完了。
她把时娜这帮人得罪了,她们以后变本加厉的羞辱,她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正想着,面前落下一只手,纤细白嫩。
她讷讷抬头,就见舒瓷弯腰在她面前,眼眸比星星还亮:“你受伤了,先去医院。”
安幼怡愣住几秒,接着不可受控地“哇”一声哭出来,眼泪鼻涕一起流。
裴衍皱眉,哪来猴子?
鼻青脸肿还一顿哭,丑到家了。
他想拉舒瓷走远点,可舒瓷坚持要把安幼怡拉起来,还细心帮她擦眼泪。
裴柒柒也想哭。
连安幼怡都有人安抚,她脚痛得要死,却没人管。
大写的凄凉。
舒瓷感知到身后灼灼的责怪目光,转身有些尴尬:“柒柒,你还能站起来吗?”
闺蜜终于注意到她了,裴柒柒矫情劲上来,扬高声音撒娇:“我走不了路了,我要背!”
裴衍冷冷扫她一眼,大发善心朝柯超示意。
柯超也没多想,在裴柒柒面前蹲下:“柒柒小姐,我背你。”
裴柒柒在裴衍面前不敢瞎闹,知道见好就收,何况面前这个背影……
看上去还挺宽阔结实的。
她扁着嘴爬上去。
站起来的一瞬间,柯超动作一僵,太阳穴猛跳。
他从没接触过异性,更不知道女孩子的身体这么软。
柔软丰盈的触感粘在他背上,犹如烈火炙烤般,灼烧神经。
可这会儿人在背上,他总不好把人放下去,只好绷着脸,低头捡鞋子转移注意力。
还好有夜色掩盖,加上他本身是小麦肤色,不然一眼便能看到他红透的脸。
待舒瓷安抚好安幼仪的情绪,裴衍已经安排好一切。
人都送警局,安幼怡和裴柒柒先去医院做检查,再去警局做笔录和证人。
舒瓷被他搂着往前走,不禁问:“那我呢?”
她不要去做笔录吗?
“你又没参与打架,”裴衍面不改色地说:“动手的是她们。”
他的小姑娘要回家睡觉,去警局待一晚怎么能行?
闻言,裴柒柒气得手臂猛地收紧。
柯超被卡得脖子难受:“柒柒小姐……你勒到我了。”
“哦哦……不好意思。”裴柒柒赶紧松了力。
安幼怡见人要走,三两步追上去,叫住她:“小姐姐。”
“嗯?”舒瓷回头。
安幼怡揉搓着手里皱巴巴的纸巾,紧张往那群人看一眼,随即像下定决心般,一咬牙全说了:
“小姐姐,不止今天的事,上次你芒果过敏也是时娜找人干的,我想告诉你来着,但被她们抓住关起来了。”
舒瓷一怔,撩开眼皮冷冷看过去。
时娜不知道安幼怡跟她说了什么,只觉得那眼神如同实质般,寒意渗人。
裴衍冷笑,唇角勾着冷冽弧度,他转眸看向柯超,改了主意:
“把人都扔西阁去。”
西阁?
听起来好文雅的名字。
裴衍没主动说,舒瓷也没精神再问,她知道,裴衍会处理好一切。
一上车,她便困了,沉沉睡去。
裴衍将小姑娘揽进怀里,光影交错,他低着眼,直勾勾地盯着她。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打不得骂不得,要自由不服管,动不动还摆脸色给他看。
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让人头疼的是,总有些麻烦找上她。
每天担惊受怕。
裴衍薄唇紧抿,脸颊到下颌线紧绷出一条冷硬的弧度,冷冽灯光落进他深冷的眸中。
舒瓷到御澜庭还没醒来。
迷糊中感觉裴衍把她抱回了家,她也没管,脸一碰到枕头,翻个身又睡了。
第二天醒来,她就看见裴衍坐在主卧的沙发上,在看一本光名字就能催眠的哲学书。
“醒了。”
见她坐起来准备下床,裴衍走过去将拖鞋放到她脚边:“牙膏挤好了,赶紧去洗漱。”
舒瓷时常觉得裴衍比她爸还像她爸。
但偏偏她又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
洗漱完,吃早餐时裴衍才说出接下来的安排。
“待会儿我去一趟西阁,你要不要一起?”
西阁,关那群人的地方。
舒瓷知道要去做什么,只是奇怪:“你昨晚没教训他们?”
裴衍把涂上草莓酱的土司片递过去:“得罪你的人,你来处理,或者你不想处理,就交给我办。”
他怕小姑娘心里憋了气,所以把人留给她撒气。
舒瓷小口咬着土司片,想了想道:“其他人你办吧,把时娜留给我。”
_
一群人被蒙着眼睛带到地下室,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在他们提心吊胆,以为会经历一场漫长的拷打时,却一晚上毫无动静,直到早上才来一拨人。
来的人个个肌肉健硕,对着他们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顿时,地下室“哎哟哎哟”声不断。
打完了,又扔过来一沓照片,几人爬过去看照片,脸色剧变。
这群人没一个善类,不是有未婚夫还去勾引其他男人,就是挪用了公款,更有甚者,常年吸食毒.品,全被挖了出来。
“主犯是谁你们也清楚,自己去警局自首,判不了多久,但是不去的,这些照片你们越不想流去哪里,就会流去哪里,自己考虑清楚。”
冷冷放下话,保镖就把人蒙上眼睛扔到车上,直接送警局了。
唯独一个人还在西阁,时娜。
时娜单独待在一间小房子里,冰冷的砖墙透着丝丝凉意,一晚上,快被冷死了。
“砰”地一声,门被踢开,进来两个保镖,薅起她就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拎到另一间房里,重重掼到地上。
她怒目抬头,就见沙发上坐着舒瓷和裴柒柒,还有昨晚那个长相妖孽的男人。
“舒瓷,你个贱人——”
时娜气极,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处境危险,脱口骂道。
只这一句,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飞过来,划过她肩头。
皮开肉绽,鲜血流出来。
裴衍棕色的瞳孔掠过狠戾幽深的光,嗓音冷沉彻骨:
“再敢骂一个字,这把刀直接进你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