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执春咬着唇,指了下他肩上的伤,“夜里换药,我来呗。”
顾迟饶是思索了片刻,这次倒是没拒绝,“行。”
饶是有了这样一个充满吸引力的彩头,薛执春卯足了劲下棋,最终还是以三步棋败在了顾迟的手上。
“我居然输了!”薛执春不满地抱住脸,满是懊悔。
顾迟也匪夷所思,“你居然只输了我几步棋。”
“……”薛执春一脸不满盯着他。
顾迟顿了顿,还是道:“不去休息吗?现在很晚了。”
【哼!】
薛执春起身,瞪了顾迟一眼,【不行,愿赌服输,我要做个有格局的太子妃!】
【呜呜呜。】
【本来可以和顾迟贴贴的,都怪自己这双破手。】
【薛执春!太笨了!】
顾迟瞧着小姑娘的脊背都沮丧得弯了下去,唇角不自觉上牵,“等等。”
薛执春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一脸茫然。
“帮我上完药再回去睡觉吧。”
顾迟这话俨然是给了薛执春一个惊喜,屁颠屁颠重新跑了回来。
“那我帮你宽衣。”
薛执春刚靠近,顾迟就后退,拒绝道:“不必,你拿药就好,我自己解衣裳。”
“哦……”
小姑娘转头去桌案上拿药和纱布,等重新转身,男人已经衣衫半解,露出白皙宽阔的肩膀。
“咳咳。”顾迟不自然地移开眼,“上药吧。”
薛执春抿住唇,手指沾了些药膏,蹲在了顾迟面前。
药膏温凉清透,伴随着柔嫩的指尖,轻轻触在他的身体上。
“阿迟,痛不痛?”
薛执春好看的眉头皱在一起,看顾迟没说话,于是又凑近了些。
以她这种力度,任凭谁也不会痛的,偏偏她谨慎小心,倒像是演出来的一般。
顾迟只感觉到温热清甜的气息扑向了自己,轻扫过他的肩膀,引起阵阵瘙痒和酥麻。
“吹一吹,有好些吗?”
顾迟垂下眼,睫翼颤了几下,嗓音干哑了起来:“不要做这种没用的把戏。”
薛执春没领会他言外之意,“还是很痛吗?”
小姑娘想了想,忽然起身,唇直接落在了他结痂的伤口上。
柔软粉嫩的唇瓣贴合上丑陋无比的粗粝伤疤,这画面对顾迟的冲击感太大了,忍不住浑身抖了下,呼吸无法抑制的粗重。
“这样呢?好些了吗?”
薛执春说着,一边抬tຊ起了脸,才发觉自己和顾迟的距离隔得这般近,鼻尖相对,二人滚烫与温凉的呼吸交缠在一块。
男人瞳色很淡,但眸底却幽黯深邃,好像一汪死水,能将她随时吸进去。
他身上散发着泉水般清冽的味道,勾的人心尖发痒。
比起肉身的情欲交织,这样幽黯暧昧的气氛更让人觉得窒息,好像下一刻,就要溺死在这能使人堕落不起的陷阱中。
【阿迟…真好看……】
【好想亲亲阿迟……】
薛执春这样想着,也忍不住往上凑,难得的是,这一次顾迟也好似僵在了原地,没有后退。
两处柔软没来得及贴合上,忽地,殿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是骄阳的声音传了进来:“主子,有人来了。”
薛执春反应过来,后退了些,与男人重新保持距离。
顾迟敛去眸底的燥涩和不悦,兀自垂下脸去系衣裳,哑声:“你回偏殿吧。”
薛执春脸热了些,点头嗯了声,转身将殿门打开。
“……”
“……”
骄阳身后跟着的人不是东宫里的人,穿了身奇怪的黑色斗篷,脸深陷在黑色的阴影中,无法让薛执春看清这人的庐山真面目。
【这是谁?】
薛执春下意识脚步顿了顿,目光探索地跟着黑衣人往殿内去。
但很快,殿门就被骄阳关闭,再也窥探不到里头的光景。
赵都监还候在门外,她走过去询问:“赵都监,方才那个人是谁?”
赵都监愣了下,似乎是在思考,“奴才也不知道,不过这个人常来东宫。”
【就连赵都监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这么神秘?】
薛执春虽然很想趴墙角听会儿,但外头站了许多奴仆,都叫她开始怀疑,平常是有这么多人吗?
“太子妃,您还不回去睡吗?”翠花从偏殿出来,正好看见薛执春站在正殿门口犹豫不决。
薛执春愣了愣,“现在就去睡。”
等小姑娘转身回了偏殿,赵都监才转身,看向周围的奴仆,“出去守着,里头有我。”
奴仆们照常躬首,退出了院子。
正殿内,不似方才那般昏暗,已经重新换了烛台,骄阳将茶递给穿斗蓬的男人,随即退下,站到了门边守候。
顾迟将手里的心经欲盖弥彰般放下,方才与小姑娘之间旖旎的氛围好似还经久不散,他只能深呼吸了两口气,压住体内滚涌不断的燥热。
“方才那个,是太子妃?”
男人起身,缓缓将斗篷脱下,熟练地挂在一旁的屏风上。
顾迟微微颔首,“是。”
男人动作停留了片刻,语气里带了些敏锐:“你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