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也是外面锁着,宁莞尔压下急躁,思索着方法。
宁莞尔将语气刻意压低,作出一副虚弱地不成的样子。
“救……救命啊~”
“婶子,婶子,有人吗?能给口水吗?”
“婶子,我知道你在,求你了,给我喝口水吧~”
“婶子~求求你了……”
门外的妇人被喊的有些烦了,“鬼叫什么,没有水,忍着。”
“婶子,我明天就要死了,喝口水都不行吗?”
宁莞尔声音低沉,语气中还带了几分诡异地笑声:“婶子,我这明天就过鬼门关了,连口水都没喝上,你说我去了那边,要不要时常去看看你呢?”
“婶子?你不说话,是不愿意让我去你家做客吗?”
“婶子……我死的好惨啊,你好狠的心呐,我就喝口水都不愿意满足我,我死了也天天惦记你啊,婶子,就一口水啊,水啊~”
“等着。”妇人撂下一句话,起身往外面走去。
宁莞尔声音轻快,“多谢婶子!”
刚刚是怕对方先开门,听到人远去,借着裙角的掩盖,身体团成一团,蜷缩在一起。
片刻后,门外响起了脚步的声音。
宁莞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情绪。
“啧,钥匙不在,开不了门,渴着吧!”
妇人嗤笑一声,似是在看笑话。
“婶子,窗户!您从窗户给我送进来啊!”
“你怎么这么多事?烦死了!”
“那我不管,我都要死了,死者为大!”
这妇人在外面踢了一脚凳子,往窗户边去了。
宁莞尔趴在门口不动。
窗户被掀开。
因着天色暗了,只看到一个体格圆润的妇人伸头进来,冷声斥责道:“过来喝!”
“婶子,你看我绑的严严实实的,能挪到门口都是运气,劳烦了,送一下吧,没劲了,我爬不过去。”
那个妇人似是有些顾忌,唠唠叨叨地将水壶放在窗下,支起了窗户。
“你死了可别来找我,看在我给你送水的份上,谁让你死的你去找谁。”
“诶诶诶,婶子,你说的没错,冤有头债有主,你对我现在可是有大恩,我一定不来。”
妇人一看就是做惯了活计的,手脚麻利地翻过窗子,往宁莞尔跟前走来。
五步!
三步!
一步!
宁莞尔眼中带感激的笑,看着十分赤诚。
直到这妇人弯腰,将水送到嘴边时。
宁莞尔猛然扑起,在妇人惊恐的眼神中将人压倒。
一手压着妇人的脖子,一手按着妇人的头,使劲往地上一磕。
房间的地上都是夯实的土地,只听‘嗵’地一声。
一时间,妇人眼中直冒金星,嘴里原本要说什么,光顾着龇牙咧嘴,也没了言语。
趁热打铁,宁莞尔也顾不得会不会出血,又来了一下。
妇人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但片刻后,又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张嘴就要喊出声!
宁莞尔吓得连忙捂住对方的嘴,拿起跌落在一旁的水壶,对着头又是一下。
这下不光妇人晕了过去,额角有个伤口还开始渗血。
宁莞尔看着对方额角的血迹,抬手试了试鼻息。
万幸!好在呼吸尚在!
宁莞尔看着因为太过激动止不住抖动的手,不争气地掐了一把大腿。
拿起旁边的绳子三两下将妇人捆了起来,又从地上刨了一撮浮土,盖在了妇人的伤口上,看伤口不再渗血,才继续忙活。
还将嘴捂得严严实实,保证不会发出声音才起身爬出了窗户。
屋外确实是她预料的那样,空荡荡的后院,连个人影都没有。
宁莞尔深吸一口气,沿着墙角朝门口走去。
路过祠堂的正屋时,宁莞尔看着祠堂里灯火通明摆着的一排排牌位,手指微动。
片刻后,火势撩起了祠堂正前方的供桌,桌上的贡品已经乱七八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生怕烧不起来,宁莞尔趁着此时空无一人,避开躺着昏迷不醒的妇人的房间,抱着稻tຊ草在祠堂的前院点了好几处火。
还架上了好几个从正堂抱出来的牌位,这些可都是好木头,耐烧。
看火势已经逐渐大起来,出了祠堂后门,一路朝着祠堂后的山上狂奔。
她之前跑的路程是东边,山上都是茶山,那条路出去还有不少的地方有人家,压根跑不了多远。
恐怕过不了多久,自己逃跑的事情就会发现。
如果继续往这个方向逃跑,后面追的人一定会紧随其后,她的脚程和对方一群人的,恐怕也逃不了多久就会被抓住。
今晚果断选择了西边的山路。
宁莞尔的坏运气好像在之前都一口气用尽了一样。
今夜的出逃,顺利的出奇。
等上了山,借着月色看去,这是一处山林,不再是茶山,还有一条人迹较少的山道。
山下的祠堂此时已极为热闹,就是站在山上都像是有了参与感。
呼喊声!铜锣声!怒吼声!狗叫声!
连成一片,像极了下午全村的人追自己的样子。
她放的火她清楚,这要是在现代,怎么着都要踩几年缝纫机,就是在古代怕也逃不过刑罚!
可是,她这是紧急避险,有正当理由。
至于能不能抢救得下最高处的那几个牌位,就看他们的运气了。
宁莞尔拿着一根捡到的小木棍,义无反顾地进了山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能不能活着出去就看命了。
一鼓作气走了大半晚上,映着树叶的密集程度确定了一下大致方位,继续向前。
她没敢直接走在小路上,而是与小路有段距离的林子里。
有好几次因为天黑着都走偏了一点,还往回走过几段距离校正方向。
她是想逃跑,但也不是荒野求生另类求死,她对自己的水平还是有点数的。
虽说家也在山上,对山林有一些认识,但那是仅限于村子周围的山,可不包括深山野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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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山里热闹非凡。
饮露的草刚直起腰、早起的鸟还未归巢,到处都是叽叽喳喳的声音。
这里已经距离逃出来的村子很远了。
宁莞尔也忘了她具体爬过了几座山,一路上顺利得不可思议,连条蛇都没碰到过,也可能是天太黑,她完全没注意到。
所幸绕过那座村子周围的山时,周围的林木日渐稀疏,且多数都是茶树。
对于茶宁莞尔也算是找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
还在路上顺便捋了几把茶树叶子放在怀里,困的时候就嚼一口,总算坚持着爬上了山顶。
宁莞尔站在山顶的石头上,看了看山下的溪流以及对面山上的茶园和黄色院墙的建筑,有些喜极而泣。
可算是有人烟了,她都怕自己运气不好,选的方向正好是深山。
确定了方位,将草丛拍了拍,检查了一下周围的树上,没有东西才瘫倒在树旁喘了口气。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力气了,脚都是麻木的,身上一身的汗,嘴皮因为干渴一直舔,导致有些发白和干裂。
正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脸上,她一晚上靠那些茶叶子提神,现在就是嚼一斤恐怕也提不起力气了。
宁莞尔靠在树上,说好的歇口气,眼皮却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
一个激灵,宁莞尔下意识一把抓住胸前的木棍,紧靠在树上,抬头环顾四周。
“呼~”
宁莞尔深呼一口气,抬手拍了拍双颊,试图清醒几分。
刚刚没忍住睡着了,幸好没有什么东西过来,不然自己怕是要送菜了。
支撑着身体站起来。
“嘶~”脚底就像是没了一层皮。
忍着没去看,因为她怕自己看了更加疼,看不到就假装还好。
她得尽快走到溪边,补充一点水分,争取天黑前能不能进入那个院子周围,晚上才能好好歇一歇。
昨夜是运气好,没遇到什么,却不能完全靠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