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收吧,别以为旬礼也是你们那个不三不四的一职高,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还痴心妄想用在傅寒身上,难怪他连同桌都不愿意跟你做,我都替他嫌脏,公、交、车——”
林伺月表情动了一下,但很快消失,不打算理会,转身就想走,却被一下扯住了袖子。
对方见她无动于衷显然是生气了,硬拽着她,语气更加凌厉。
“站住,你不准走!”
“把旬礼的校服脱下来,你不配穿!”
女生话未说完就骤然一停,高高抬起的手腕被凌空一挡。
火光电石间,林伺月只感到眼前出现一个高瘦身影,一股淡淡的冷杉香飘散开来,随即只听一声克制又冷静的声音——
“让让。”
狭窄的货架之间,空气忽然稀薄静谧。
傅寒脊背挺直,顶光从他头顶洒落,投下一圈阴翳,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林伺月。
巧合撞见这么一番景象,三个人堵一个,语气咄咄。
几个找茬的女生空怔半晌,脸色渐渐变化。
“傅、傅寒,她……她对你没安好心……你……”
“你传我的闲话,你就对我安好心了?”
一句话冷如刀锋。
女生目光颤动一刻,最后愤然离去。
林伺月站在傅寒身后,望着对方一点点跑远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跟他说了声谢谢。
傅寒则在一旁拿了瓶水,“我替自己清清耳朵而已。”
林伺月弯腰去捡被女生丢到地上面包的动作顿了顿,声音轻了一点:“…那也谢谢。”
傅寒回头,再又瞥她。
他习惯吃完午饭下来超市买点口香糖,连着好几天了,都看见林伺月买块面包敷衍了事,在教室肚子咕咕咕叫得比安塞腰鼓还响。
晚上家里倒是有准备夜宵的习惯。
可她一次也没出来吃过,本来就巴掌那么点的脸又瘦下去几分,每晚房间里的灯都至少亮到两点,争分夺秒,仿佛只活这半年。
两人一前一后出去。
傅寒腿长,走得快,不知觉间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他回过头,看见落在后面的林伺月接了个电话,对着那头笑了一下,露出左边的一小颗有点缺角的虎牙。
虎牙像撬动记忆的铁锥。
那一下,眼前其他的人和景全都虚化,只有那颗晃动的小虎牙,让他想起十年前,他们快七岁生日,林伺月溜进厨房偷看傅海安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却脚一滑平地摔了的往事。
大人们赶到时小女孩惨兮兮趴在地上,虎牙磕出一小个缺口,嘴唇肿得又惨又好笑,陷在奶油里哇哇大哭,边哭还边不停地喊“哥哥,哥哥”。
他当时走了上去,可一靠近,就被蔫坏儿的小女孩偷袭,糊了一脸颊的奶油。
他措手不及,她哈哈大笑。
缺角的牙原本说好是要去补的。
可没等去,那场变故就来了。
没人再记得林伺月的一点小缺憾,甚至在被剥离了血缘这个被偏爱疼惜的因由后,好像也没有人再记得她。
那个缺角,存在了十年,始终没有再补上。
等再回过神来时,林伺月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傅寒捂着后颈耸了耸肩,将刚买的饮料打开,在寒冷的长风中,一口气喝完,最后将塑料瓶一手捏扁,“咚”一声,丢进了垃圾桶。
14.投喂成功
到晚上,傅寒跟几个相熟的同学翘了晚自习,去学校附近的鱼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