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林晏眸色微沉，他在昨天说出那番话之前也在想这个问题。
可如今他已经找到了答案。
他看向了身后熟悉的大燕城墙，看向了远处金碧辉煌的神庙。
最后，林晏开口说：“我希望大燕不会再有下一个神灵之子。”
秦敏敏本以为自己是了解林晏的，可此刻她却突然觉得自己看不懂他了。
只是不管怎样，她都支持他做的任何决定。
秦敏敏从怀里掏出一枚玉牌来，交到林晏手中。
“这个你拿着，日后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只消派人将这玉牌送到南疆来，我定然倾囊相助。”
林晏眼眶温热。
他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感动来。
“秦敏敏，我何德何能，能交到你如此挚友？”
这话让秦敏敏神色微顿。
她眸底深处闪过些什么，最后定定望着他，却笑了：“别说这样的话，你值得的，你忘了，你曾经也救过我一命，所以我如今对你好，是在报当初的救命之恩。”
提及这话，林晏的眼里闪过些许诧异，半晌才记起：“你是说年少时的走丢？那算什么……”
他小声笑了下。
幼时，秦敏敏初次来大燕时，曾经和林晏一起在树林中走丢过，秦敏敏当时还摔破了腿，是林晏背着她一步步走出了树林，回到王宫的。
没想到秦敏敏竟将这事深深记下了。
“于我而言，不一样的。”
秦敏敏静静看着他，只是这么说。
林晏心中一怔，仿佛意识到什么，他将玉牌还给她：“我不会需要的。”
闻言，秦敏敏眼神一怔，眼眸低垂，收回了玉牌，没再多说迅速翻身上马，驾马离去。
直到秦敏敏带着她的人消失在大燕城外。
顾浅柔才踏步来到林晏的身旁。
“你应该跟她一起走的。”顾浅柔的神色间透着不悦。
林晏侧目看了她一眼，长久沉默。
他没有和顾浅柔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兀自开了口：“顾浅柔，我想同你合作。”
此话一出。
顾浅柔的神色露出几分诧异，“什么合作？”
林晏的视线落在了前方那座显眼的神庙上，缓缓吐出两个字来——
“除神。”
这二字入耳。
顾浅柔眸色震颤，瞳仁骤然收紧，似乎满是不可置信。
“你当真的？”
“自然。”
林晏回头看她，眉梢轻挑，神色释然。
他已经想通了。
只要大祭司这种祸害还在大燕一日，父王的思想还被侵蚀一日，在这种形势下，大燕就永远会有百姓无脑信神。
即便没有闻时晏，还会有林晏，将来或许还有许晏、李晏等等无数个被迫成为‘神灵之子’的人。
所以，他这次想在根源上一绝永逸。
既然这是他无法逃脱的命运，那就正视它，挑战它。
他已经死过一回了，并不害怕再死一次。
顾浅柔定定看着面前的林晏，情绪也很快被他所感染。
“你想怎么做？”她问。
林晏笑了笑：“那就要看顾大人舍不舍得了。”
“这话何意？”顾浅柔愣住。
林晏沉沉开口：“你之前不是一直在想大祭司是怎么知道我在南疆的吗？那你有没有怀疑过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此话一出。
顾浅柔当即反应过来：“你是说，慕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