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出口。
顾浅柔却又蹙眉否认:“不可能,慕朝一直都被我禁足在内院,他在南疆人生地不熟,能掀起何种风浪?”
或许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的语气中是下意识偏袒慕朝的。
早已习惯的林晏眸色微动:“慕朝独自一人或许不行,可若是他有人接应呢?以大祭司的能力,要派人与他接触并不难。”
“你是说慕朝跟大祭司勾结?”顾浅柔似乎对这个猜测并不十分信任,她眉头紧紧皱起,不愿相信。
想来也是,毕竟慕朝是陪在她身边那么多年的人,世人皆知她和大祭司互不两立,慕朝再傻也不该跟大祭司合作。
可若是,慕朝从一开始就是大祭司的人呢?
林晏迟疑片刻,还是开了口:“在被大祭司关押的那几日,我在里面注意到在他的地盘里,每项物件上都会刻着一枚月牙状的图案。”
“而同样的图案,在慕朝的白玉冠和玉佩都出现过。”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可我后来才记起来,就连辰儿的长命锁上,也有这么个月牙,是不是就过于巧了?”
原本林晏也是猜测,直到后来细想,才愈发觉得不对劲。
后来这段时间。
他打听过,得知原来这几年,大祭司总能‘算’到顾浅柔的大部分破神行动,并做出及时的反抗。
若不是有人报信,以顾浅柔的治国之法,哪能这么多年,大祭司还能稳稳立于朝堂?
提及这些。
顾浅柔的脸色也是一变。
可大抵是不愿相信,她迟迟不说话。
林晏心口一紧,语气也冷了下来:“顾大人,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自行求证,当然,慕朝是你的人,你要保他还是原谅他我都无权参与,只是我希望既然你我要合作的话,那就请你管好你的内院,不要影响到我们的计划。”
顾浅柔沉默许久。
最终她开口:“我会彻查的。”
林晏心往下一沉,没有再多说。
他转身上轿,回了神庙。
虽然之前的仪式被秦敏敏打断,可如今神庙的香火却是不断的。
回到神庙中。
林晏兀自进了房间,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望着地上那滩殷红的血迹许久,他用手轻轻擦拭唇角,端起桌边备好的药汤一口饮下。
身体的痛意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没有多长时日了。
其实早在三年前他从南疆苏醒时,他便听见过南疆的医师跟秦敏敏的对话,那时医师跟秦敏敏便说,他当初那一剑伤得太深,后来假死昏迷又过于久,根本就没有多少时日可活。
在南疆的那些药不是给他调养,而是给他吊命的。
虽然秦敏敏从外在他面前露出过破绽,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身体的状况。
曾经他想着能多活一日便好,如今他想在剩余的时间里活得有意义。
在他生命终结之前,他至少要拔出大祭司这个大燕毒瘤。
……
与此同时,宰相府。
顾浅柔疾步回来后,径直去了内院。
原本在陪着辰儿玩耍的慕朝见到顾浅柔当即眼中一喜。
“大人,您是过来看我的吗?”
他欢喜凑过去。
下一刻,顾浅柔却一把拽住辰儿脖颈上的长命锁,手指摩挲上面的月牙,脸色倏然一变。
“慕朝,解释一下,这月牙是何意?”